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蘋果日報:那時那地那人專訪---辛尼哥哥永遠跳飛機



那時那地那人:辛尼哥哥永遠跳飛機

撰 文 : 蘋果日報專欄記者:  戴 彩 煥 19-07-2007

 

由跳飛機到遊戲機,孩童玩意引證時代不斷演變,但辛尼哥哥(黃汝燊)與《跳飛機》一班小朋友的經典兒歌,至今依然世代相傳。70年代陪伴大家走過淳樸童年的辛尼哥哥,今日雖然不再年輕,但依然為小朋友培育工作而努力。他說:「雖然金錢同物質上我好貧窮,但心靈上好富足。」 

 

跳飛機不僅是兒時玩意,更是70年代小朋友最愛的兒童節目,當年辛尼哥哥擔任主持,又教一班飛機仔飛機女做戲唱歌仔,小演員鬧情緒,他更要想盡辦法安撫,樣樣要兼顧。

 

回看當年,辛尼哥哥感慨地說:「雖然嗰陣小朋友玩意唔多,只係拍公仔紙、玩橡筋繩、跳飛機,但生活一樣滿足,因為呢啲遊戲拉近咗人與人之間距離,鄰舍關係同友情好濃厚,溝通好好,今 日雖然時代進步,但小朋友一放學就返屋企打遊戲機,人與人之間變得好生疏。」

 

談改變兒歌淪為捧人手段

昔日無綫花了不少資源製作兒童節目,有顧嘉煇作曲、黃霑及鄭國江填詞,每個學期開始,無綫會把節目給校長老師看試片,真真正正為小朋友度身訂做,但時移勢易,辛尼哥哥慨嘆一切已今非昔比 。

 

「早排出席兒歌頒獎禮,一位幕後話好欣賞以前我為小朋友做嘅一切,佢話依家小朋友節目唔係小朋友節目,兒歌唔係兒歌,冇晒社會責任,只為捧紅某個藝人。好多主持只係視兒童節目為踏腳石,但我真係好喜歡小朋友,唔係扮演緊一個角色。以前小朋友做節目,無論畀幾多錢都係父母收,佢哋係嚟玩同 enjoy,所以絕唔能夠勞役佢哋,當佢哋情緒,我會叫導演停機,然後買雞翼汽水畀佢哋。嗰位幕後話今日經已好唔同,因為錄影廠時間緊迫,拍唔完就算數。」

惜童真莫生唱情歌唔正常

辛尼哥哥覺得今日的兒童節目只是大人認為小朋友需要甚麼,而不是小朋友真正需要甚麼,他說:「你畀小朋友白麪粉,佢咪做白麪包,畀佢黑麪粉咪做黑麪包,你畀嘅可能合潮流,但未必合佢哋年紀或智慧。依家啲主持語氣口脗由周星馳年代開始,又打人又鬧人,根本唔係一個典範,小朋友會有樣學樣,以前我吔好小心處理。依家啲小朋友不論講話抑或身體語言都變得好成熟,好似嗰位莫生(莫凱謙),小小年紀唱情歌,你話正常?我又唔覺。」

 

9 歲神童沈詩鈞入讀浸會大學,同是浸大出身的辛尼哥哥,對這位學弟又有何看法?他說:「我覺得佢唔快樂。雖然佢特殊、高智慧,但佢仍然有佢兒童生活需要。我有位朋友個女兒又係差不多年紀,一樣可以去到入大學程度,但佢唔畀個女入大學,因為佢唔想個女錯過童年嗰種樂童真生活,小朋友應該畀佢循序漸進、均衡發展。」

輕利慾拒為金錢損害名譽

《跳飛機》多年來推出過的兒歌集,先後獲得兩白金和兩金唱片成績,能夠在唱片界爭一席位,辛尼哥哥認為是一個奇奇迹,也是他的一個驕傲。

 

本來,70年代辛尼哥哥有機會成為百萬富翁,但他卻眼巴巴讓機會溜走。他說:「以前好多人搵我合作,以『辛尼哥哥』名字推出產品,好似李香琴搵我開玩具店,狄波拉叫我開幼稚園,姜大偉同李琳琳搵我做文具,肥姐叫我出童裝,又有地產公司搵我喺今日家樂商場位置開兒童樂園,好多生意idea,甚至有大財團想用我個名註冊,推出一系列紙尿片、童裝同食品,但我好藝術家脾氣,唔想咁商業化,唔想辛苦建立嘅形象因為產品出問題時而毀於一旦。」

 

《跳飛機》的成功,也令辛尼哥哥錯失很多演出機會。他說:「主持《跳飛機》之後被定型,我都諗過點解唔搵我做其他工作,但有好有唔好,拍劇,我唔會套套做男主角,反而做主持,次次 focus喺我身上。同班小朋友一齊,就好似返番自己童年時代,感覺好開心。」

富亦貧培育新生無悔無憾

辛尼哥哥81年約滿後跟《跳飛機》告別,但他未有放棄親子教工作,在美國、在內地、在台灣,到今天,他仍在努力,默默耕耘。

 

因為太熱愛工作,辛尼哥哥五年前才與拍拖多年的女友April結婚,雖然喜歡小朋友,卻從未有生小朋友打算。「喜歡同自己生係兩回事,我同太太好喜歡小動物,屋企養咗好多狗仔,又收養被遺棄嘅狗仔,愛錫佢哋好似自己仔女一樣。我生長喺基督教家庭,喺聖經中我得到一個好明確啟示:『教養孩童,使他走當行的路,就是到老他也不偏離。』就係呢一節經文成為我工作使命,今日我所擁有嘅一切都是上帝所賜。」

 

說抱負,辛尼哥哥希望開一間兒童藝術天才訓練學校、想重新灌錄當年經典兒歌推出CD;最近辛尼哥哥更製作了sunnygogo.com 網頁,把他前半生所作所為跟大家分享。他說:「雖然金錢同物質上我好貧窮,但心靈上好富足,有日我離開世界回頭再望,我會含笑離開,因為呢個世界上,留低咗好多美好回憶。」

兒時記憶 何處再尋跳飛機

早年跳飛機這玩意公園隨處可見,今日卻已所剩無幾。辛尼哥哥當天拍照的跳飛機,位於鯉魚門海傍道中的海濱學校對出空地,是校方所畫、供小朋友耍樂的。當日學校一班老師一見辛尼哥哥即興奮得拿出相機合照,又以蒸餾水和曲奇餅款待。然而興奮背後,卻教人傷感,據老師們透露,這間逾50年歷史的海濱學校因為收生不足,明年恐怕難逃殺校命運,跳飛機能否保留,一點也不樂觀。

保持聯絡  小演員事業有成

昔日《跳飛機》的一班飛機仔飛機女,今日個個已是年過30的成功人士,20多年來,辛尼哥哥仍有跟他們保持聯絡。「Nancy喺美國紐約做地產業務經理、Billy喺洛杉磯一間銀行做貸款部副總裁、文仔喺美國華盛頓做會計師、劉麗詩喺香港一間免稅店做經理、青蛙做咗連鎖快餐店經理、豪仔係電影數碼合成高級工程師、何詩敏做咗時裝設計師,同時亦係一位好出色嘅藝術畫家,至於鄭大衛同佢家姐鄭麗麗就移民咗去美國,除咗佢咗兩姊弟,其他都有保持聯絡。」

想表揚怪獸

當年扮怪獸的嚴秋華,現時在一速遞公司做經理,辛尼哥哥表示早前兒歌頒獎禮上跟嚴秋華一起擔任頒獎嘉賓時,幾乎想頒個獎來表揚他:「其實佢好慘,五年嚟要笠住個頭、著嗰套衫扮怪獸,拍外景焗到佢暈,但佢能夠靠聲音同肢體動作表達怪獸可愛形象,令到咁多小朋友鍾意,我覺得好難得。」